掙扎于亂世中的悲情蔡文姬(5)
2012/5/8 17:38:03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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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寫了三個春秋,終于完成了《續漢書》四百篇,填補了《漢書》殘缺的空白。當蔡文姬將文稿交到曹操的手里時,曹操幾乎喜極而泣。此事在現代人看來似乎有點玄乎,但是也并非空穴來風。據郭沫若先生考證,《后漢書》中的有關內容當真是蔡文姬續寫的,他在劇本《蔡文姬》中寫道:《后漢書》的撰述,除現傳范曄的著作外,有謝承的《后漢書》,薛瑩的《后漢書》,二書均已失傳。謝和薛都是吳人,與蔡文姬無關。晉人司馬彪有《續漢書》,雖也同樣失傳,但據古籍所載,其《禮儀志》﹑《天文志》都采取了蔡邕的著作。蔡邕曾續撰《前漢書》十志,在他的文集中還保有《上漢書十志疏》,可以為證。這些著作,由于流離失散,可能是包含在蔡文姬所追錄的四百余篇的遺文中的。因此,我在劇本中說蔡文姬“在《續漢書》的撰述上提供了很寶貴的資料”,并不是完全是無稽之談。
蔡文姬亦擅長書法。蔡邕不僅是大書法家,還是中國古代書法理論的祖師爺,傳世書論有《篆勢》《筆賦》《筆論》《九勢》等,尤其是《筆論》和《九勢》,在中國書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筆論》提出了“書者,散也”的論斷,論述了書法抒發情懷的藝術本質;《九勢》稱“書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陰陽生焉;陰陽既生,形勢出矣”,揭示了書法之美的哲學根據;又總結出八種運筆規則,此即《九勢八字訣》。蔡邕這些書法觀點奠定了中國書法的理論基礎。蔡文姬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很輕易地吸取了蔡邕的這些理論成就,在書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詣。蔡文姬是草書的創始人,在“筆法”、“八分書”的傳授上也很有地位。因年代的久遠,戰亂典籍的散佚等,雖然在今天已很難看到,但是據了解得知,在北宋《淳化閣法帖》中留有蔡文姬的用章草寫的真跡,即《胡笳十八拍》開頭:“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郭沫若先生認為,“相信它是真跡。字都是真的,詩不消說也是真的”。蔡文姬不僅繼承了父親書法的特長,而且將其發揚光大。唐代書法家張彥遠《法書要錄》中記載:蔡邕受于神人而傳之崔瑗及女文姬。文姬傳之鐘繇,鐘繇傳之衛夫人。衛夫人傳之王羲之。王羲之傳之王獻之。王獻之傳之外甥羊欣。此外,宋黃山谷也見過蔡文姬的書法,在《黃山谷全集》中的《跋法帖》中寫道:蔡琰《胡笳引》,自書,十八章,極可觀。不謂流落近余兩句,亦似斯人身世耶。可見蔡文姬的書法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由于歷史的原因,她的章草書法真跡留存于世的很罕見,但是從史籍和書法史的記載來看,至今可見她的承傳關系。
關于蔡文姬在書法方面的成就,明汪砢玉《珊瑚網》卷二十四上記載傳授筆法的系明代的一本書《珊瑚網》上記載傳授筆法的人名:蓋自蔡邕授于神人,而傳之崔瑗及女文姬,文姬傳之鐘繇,繇傳之衛夫人,夫人傳之王羲之,羲之傳之獻之,……凡二十有三人,書法之傳終于此矣。也就是說蔡邕是擁有該“筆法”的第一人,他的筆法是神人傳授給他的,蔡文姬是第二個。蔡文姬在“八分書”的傳授方面也有重要地位,清朝的《佩文齋書畫譜》里記載蔡文姬言:“割程隸字八分,取二分;割李篆字二分,取八分,于是為八分書。”引文中的程是程邈他是隸書的創始人,李就秦朝的李斯,他是秦朝的丞相也是篆字的創始人。這段話是說從隸字篆字中,一方面取八分,另一方面取二分,合起來于是為八分書,這是蔡文姬獨創的一種書法技巧。或許他在中國的書法史上并沒有成為鐘繇、王羲之、王獻之等等名垂千古、家喻戶曉的大書法家,但是她確實為中國書法的傳承和發揚光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她是中國書法發展史中的橋梁和階梯,她促成了書法從一個高度踏入另一個高度。我們認為,蔡文姬在書法史上的地位絕對不亞于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卓越地位。
三國魏廢帝曹芳正始十年(即嘉平元年,公元249),七十三歲的蔡文姬去世。她沒有埋葬在豫東圉縣故里,而是隨家族先主歸葬古關隴之地,今陜西西安城東南藍田縣三里鎮鄉蔡王莊村。據《陜西通志》卷70《陵墓一》記載:“漢蔡文姬墓,蔡伯喈莊,在(藍田)縣東二十里。今名蔡家灣。北關外有冡,陜西藍天蔡文姬墓乃其女文姬葬處。”1991年該村建了一處“蔡文姬紀念館”。2008年,河南省杞縣圉鎮蔡邕、蔡文姬故里村民自發修建了一處“蔡邕蔡文姬紀念館”,并在建“文姬歸漢園”、“文姬祠”等紀念項目,整體恢復東漢古城蔡邕、蔡文姬故里舊貌。另,蔡文姬的父親蔡邕,生前曾隱居于今浙江紹興西8公里的柯巖山,被后人取名“蔡邕音廬”加以紀念,蔡邕死后葬于河南省禹州市白沙鎮逍遙嶺南側(一說葬于長安今陜西西安城郊),名為“漢中郎將墓”,有字大2寸的摩崖石刻一通,由蔡邕親書,白沙鎮楊氏收藏此字。
縱觀蔡文姬的一生,是充滿顛沛流離的一生,但是她卻在有限的時間里活出了人生最高的文化質量,在音樂、文學、書法和歷史等諸多方面都做出卓越的成就。值得慶幸的是,蔡文姬的卓越成就自古以來就吸引了文人墨客的關注。翻看歷史的畫卷,隨處可見以詩文的形式,對于這位曠世才女的贊頌。這種吟誦可以早至“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其詩曰:
少小閨中慧辨琴,胡風漢月泣嬋娟。
歸來剩蝶閑花地,可是秦源別一天。
這首詩是在蔡文姬歸漢后所作。在一個尤其注重盡忠國家的大語境中,蔡文姬歸漢之舉給她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光環。稍晚一些,唐代以后,贊詠蔡文姬的詩歌層出不窮,如唐代詩人李頎詩作《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唐人戎昱的《聽杜山人彈胡笳》、清代文學家趙翼等。除此以外,自宋元時期以后,又很多劇作家開始以蔡文姬的事跡為題材創作劇本,如元朝的《文姬還朝》、元金志南的《蔡琰還漢》雜劇,明陳與郊的《文姬入塞》雜劇,清尤侗的《吊琵琶》雜劇,小說《三國演義》的有關章節。
歷代有關蔡文姬的畫作,比較有名的有金代畫家張瑀《蔡文姬歸漢圖》(現存吉林省博物館)、宋代畫家李唐《文姬歸漢圖》、南宋畫家陳居中《文姬歸漢圖》等。
時值當代,蔡文姬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丁玲和詞人牧羊等寫有頌揚文姬的詩,京劇中,《文姬歸漢》是傳統劇目,著名畫家范曾畫有《文姬歸漢》,郭沫若寫有《蔡文姬》五幕歷史劇,1978年北京電影制片廠拍攝彩色故事片《蔡文姬》。電視連續劇《曹操與蔡文姬》、話劇《蔡文姬》等,也接連推出。可以說,蔡文姬不僅是歷史的蔡文姬,也是當今老百姓的蔡文姬。“文姬歸漢”不僅是一種歷史擔當,也是一種生命精神,一種為了大的利益而舍棄小的利益的精神。也正是在這種意義上,蔡文姬將永遠是屬于社會大眾的,將永遠受到后人的緬懷和紀念。【原標題:亂世悲情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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