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18日，筆者跟隨汝州市水利局一行人踏訪牛澗河。

    逆水而行，第一站到張寨。河在村北繞過，至村東注入汝河。雖是枯水季節，仍有0.3m3/s的流量，水底沙石歷歷可數。河上有新舊兩座橋。上行經朱寨、干柴嶺，過翟樓，河曲曲折折就到了距汝州市27公里的溫泉鎮。

    溫泉鎮不大，卻名噪古今。始建于西漢初年，稱溫塘；東漢為皇帝游獵地；隋朝設溫泉頓亦稱溫湯泉；唐改稱溫塘，亦稱湯王街。金正隆六年（公元1161年）為溫泉街、歷史上有九帝十妃浴溫泉之說。

    過溫泉鎮不遠就是澗山水庫�？値烊�3074萬立方米，上游河道長23公里。1958年3月動工，于1960年6月建成，1974年至1975年除險加固。1981年5月，主、副壩之間又發生縱間裂縫，縫長200米，最寬處有1厘米，深1.5厘米，未做處理，遂使牛澗河下游四季常流。庫中有漁船，岸上野菊盛開。淺嶺平川，一望如畫。田地村舍間，三三兩兩干活的農人和閑散的牛羊，被淡淡的水氣聯結著，說不出的親與好。

    上行有東唐村，村前四個高架水渠，引水爬坡澆地。鎮黨委書記楊俊昌說，近年他們用世界銀行貸款，計劃渠系配套80多公里，已經完成32公里，能澆10000多畝地。有了水，人們不再滿足種麥種豆種花生，他們引進美國的凱特杏、黑皮核桃、黑李子，還有日本的豐雪桃。在一河兩岸的淺山丘陵上建起近千畝的果園。山有樹，水增色，人也靈性起來。這里是秦楚古道所經之地，潛在的商機勃然萌發，僅一個官莊糧食市場，每年購銷玉米就在20萬噸以上。

    上行至汝州、汝陽、伊川三縣（市）交界的臨汝鎮。

    鎮北8公里有關妙村，村南白云山下有妙水寺，新舊廟舍40余間。傳說公元前206年陽春三月三，漢高祖劉邦攜薄姬一行揚鞭策馬，出龍門奔霸陵山游玩。熱渴難耐，在白云山下找到這股泉水，劉邦喝過之后連說：“真乃妙水也，妙水也！”泉即稱妙水。據妙水寺殘碑記載，東漢時期，先民鑿渠引水，灌田千頃。明代汝州進士張政留下詩句：“春滿乾坤水滿田，一犁耕進雨和煙。待看秋后黃云熟，共聽民歌大有年。”可惜如今只剩大殿前的兩個不足10平方米大的水池，雖不干涸，也不見流動了。

    臨汝鎮南面不遠又有崆峒山。

    崆峒山上有座廣成院。遠古時，這里住著學識淵博的廣成子。軒轅黃帝慕名來訪，但見廣成澤方圓百里，崆峒山隱隱浮在煙波間。次日乘筏子前往，向廣成子請教治國之道。廣成子說：“……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必靜必清，形將自飛。毋勞爾形，毋搖爾精，毋思慮營營�；杌枘�默，乃可長生。”黃帝為了表達謝意，命人為廣成子演奏一曲《鈞天》。廣成子便取出兩卷《陰陽經》相贈，遂成一段千古佳話。

    現今的崆峒山，早已不是5000年前煙波浮蕩、四季如春的仙境，廣成澤也成了一大片洼地。田連阡陌，人煙代代，不變的是花開溝壑、果墜山林的自然景致，變的是高速公路替代了車馬官道；粉墻玻璃窗、馬賽克壁畫的水泥小樓替代了穴居溝壑的土窯。比之古代的縹緲洪荒，自有一種嶄新的明艷豪橫。

    牛澗河的源頭不在深山，而在汝陽縣的一片平川里，俗名牛家河。自內埠街向西兩公里，有南坡新村。村后一道綿長的山崗，是黃河淮河分水嶺。村前洼地，曾經是一千多畝大草湖。雨水多時水波浩渺，既能向西流入伊水，又可向東南，順牛家河流進北汝河。民間傳說：有牛自東來，走到這里累了，想臥下歇會兒，轉來轉去，口吐人言：“臥不下！臥不下！”一個路過的人就說：“臥不下你走。”它就晃晃悠悠，一走走到陜西去了。大牛一路走來，牛尾巴拉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溝，水自河溝東流，因名牛家河，叫著叫著就成了牛澗河。

    因陸渾水庫東二干渠自西向東從山前橫過，切斷了草湖水源，又有五支渠自北而南，將上源河道截開近千米，眼前的牛澗河根本算不上河�？臻煹奶炜障拢�一痕河床細繩一樣扔在空曠的田野上，淺不盈米的河溝里堆放著村民丟棄的秸稈，沒有丁點水的跡象。源頭那片洼地也早已成旱地，牛家河的歷史面貌蕩然無存了。

    大北西村60多歲的連民生說：他記事的時候河比現在深，水也多，小孩兒們常來河里洗澡，兩岸原來都修有河堤。后來河床淤高兩米多。下大雨發洪水的時候，澗山水庫的魚還能拱到這里。令人驚奇的是，下行兩公里，自內埠街南行兩三百多米，河道里就有水冒出來，滋生出一大片蘆葦。再下行有村叫泉上、菜園、彥張，那水越流越響。沿岸村民開渠澆地5000余畝。下行7公里，入澗山水庫。

    牛澗河全長29公里，流域面積180平方公里。（曲令敏桂焱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