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是夏禹的兒子,夏朝的第二個君主,史稱夏啟、夏后啟。同時,他也是中國歷史上由“禪讓制”變?yōu)?ldquo;世襲制”的第一人。“父傳子,家天下”,由他開始沿襲了幾千年。
啟的母親是涂山氏女。《中國歷代帝王錄》說,“禹巡治洪水,走遍四方,一次,偶然與涂山氏女相遇于臺桑,旋即分別。懷孕的涂山氏女在傷感中生下啟就死了。”啟從小沒了母親,由小姨撫養(yǎng)成人。禹州城南柏塔山上有二姨廟,也叫少姨廟,就是為紀念啟的姨母而建立。夏啟所處的時代是我國古代“禪讓制度”頻臨崩潰的時期。甚至可以說,早在堯舜時期,“禪讓制”已是虛有其表。堯在我國歷史上被視為典范的仁君,他勤儉、樸素、辦事公正,體恤人民。所以,《尚書》中說,堯極受百姓擁戴,他病死于陽城(今登封東南告城鎮(zhèn)),“百姓如喪考妣”。《述異志》卷上記述,堯晚年要推薦舜為繼承人,擔心長子丹朱不服,就將丹朱放逐到南方丹水(今湖北均縣)一帶去。后來,丹朱果然不服,與南方的三苗 民族聯(lián)合,舉兵反叛。堯親自帶兵去平叛,并生擒丹朱。丹朱求饒。堯說:“我不能以天下人的痛苦來換取你個人的利益。”于是,毅然處決了丹朱,將職位禪讓給舜。然而《山海經(jīng)》卻作了相反的記述,說堯晚年不如以前賢德,私自將職位傳給了其子丹朱。舜不服,奮起反對,奪取了王位。《古本竹書紀年》也說,“舜囚禁了堯,又阻擋丹朱與他父親相見。”《史通·疑古篇》也有舜“放堯于平陽”,奪取了職位的記述。其實,禹繼舜位也有類似的記載。《孟子·離婁篇》說,舜在繼位前后,看到禹的父親鯀、共工、 兜和三苗這四股勢力太大,于是以除“四兇”為名,先后翦除了他們,并以鯀之子禹代父職,繼續(xù)治水。不想禹在治水過程中發(fā)展壯大了自己。禹治水成功后,很受百姓擁戴,舜只好對天起誓,讓禹作自己的繼承人,而暗中卻將職位傳給其子商均。《史記·夏本紀》說,禹對舜這種“兩面派”做法極為不滿,于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和威望,用強制手段將舜放逐到蒼梧(今廣西蒼梧縣境),又將其子商均囚禁于陽城(今登封東南告城附近),然后奪取了首領之位,以所封之地“夏”為國號建立了夏朝,都陽翟(今河南省禹州市)。禹建夏朝后,非常謙謹,認為自己德不及堯舜,因此不稱帝而稱王。這就是后世總稱禹為禹王的緣由。當時有個人叫儀狄,善造美灑,獻給禹王品嘗。禹飲之非常甘美,便預言說:“后世必有以酒而亡其國者。”從此率先戒酒,并疏遠儀狄,下旨禁絕諸臣無故貪杯酗灑,倡導勤政廉政,天下臣民心悅誠服,造就了太平盛世。當時,有鳳凰出于荊山,來儀于陽翟,天下皆以為是吉祥之兆。禹王遂于荊山之陽鑄九鼎,并圖天下神奸鬼物于其上,各以一鼎象一州之物,后人呼之為“禹鼎”。夏禹王晚年,曾征詢各部落首領的意見,挑選皋陶作他的繼承人,可惜他年齡太大,先禹王而死去。大禹王又選皋陶的兒子伯益當接班人,實際上卻讓啟隨自己外出巡狩,會見各地的部落酋長,幫自己訓練軍隊,制訂吏治和刑罰,參與國家管理,并讓其撫恤百姓,發(fā)展生產(chǎn),積累治理國家的實踐經(jīng)驗。伯益雖曾跟禹治水,卻只管火政,燒荒而已;后來相禹,也只有幾年時間。所以夏禹王在會稽去世之后,伯益自覺其威望、能力和實力都不如啟,就主動推讓王位于啟,并率天下臣民共同擁戴之。啟既為“天下同仰”,于是在陽翟(今禹州市)筑鈞臺,也叫夏臺,大享天下諸侯,舉行“繼位大典”,奏韶夏之樂,承父職而即王位。同時又封伯益于箕山,尊商均為賓客,竭力攏絡天下諸侯,鞏固既得王位。
鈞臺位于今禹州市城南三峰山之陽,有水從臺下流過,繞大陵迤邐而向東南,匯潁水,注淮河,進長江而入東海。所謂鈞臺,本是制作陶器的作坊。鈞是制作陶器的轉(zhuǎn)輪。用鈞制陶,可使器皿平衡、對稱、比例規(guī)矩,線條優(yōu)美。因此,后人將鈞引申為“扭轉(zhuǎn)乾坤”或者“旋轉(zhuǎn)乾坤”之意,尊稱位高或年長者為“鈞座”。“鈞臺大享”實際上是我國歷史上 有文字記載的第一次國宴。這次國宴參加享禮者有記載為“執(zhí)玉帛者萬國”,俗傳為800諸侯,有人考證為300余人。每位諸侯席前擺5個筐、5個高腳盆、5個銅鼎,里邊盛滿美味佳肴。至今禹州賓館還流傳下來幾道有名的“禹菜”。
鈞臺大享的原因主要是夏啟繼位,擔心諸侯不服,所以就效仿其父召開涂山大會的辦法,招待天下諸侯。果然不出所料,夏啟的同姓部落有扈氏(在今陜西戶縣),反對啟繼父位,拒絕宴請,不來赴會。九牧請伐之。夏啟說“不可。先王之德被于四海,其威蓋于天下,防風氏輕慢涂山之會,先王可以戮之,何者?先王自信其德足以化天下也!今寡人初登大寶,德淺威薄,有扈氏不至,是吾德威不足以令其服。寡人罪當自伐。”于是增修德政三年,天下大治。至夏啟三年己丑秋月,九牧萬國再請伐有扈。啟王乃命興六師,以齋車載先王禹之靈位同行,借先王之威而使征討師出有名。
師出孟門,過梁山,陳兵于甘(今陜西戶縣)之野,誓師已畢,發(fā)調(diào)兵將,鼓行而西。有扈氏國君名敖奇,親率猛士六百,頑民九千,驅(qū)毒獸在前,陳堅車在后,兇殘而拒王師。夏王六師雖眾七萬五千人,然皆太平之民,久不征戰(zhàn)。因此,鼓竭而氣不揚,令申而志不壯。兩陣對峙,有扈氏驅(qū)毒獸向前沖撞,王師見而生畏,馬亂車翻,士卒四散奔逃。幸虧啟王戒后師堅壘,命五將死守勿戰(zhàn),敖奇只好引兵而回。
出師不利,啟王不責將士,而罪于己,遂班師息于蒲(今河南長垣縣境)。琴瑟不張,鐘鼓不擊,食不二味,坐不重席,操練兵馬,嚴肅軍紀。數(shù)月之后,六師之兵個個奮勇愿戰(zhàn)。啟王見時機成熟,再次誓師,聚將帥共商破敵良策。啟王說:“毒獸不怕刀槍,只怕金鼓。”于是命前鋒奮擊金鼓以驚毒獸。良將不畏死而趨德。于是命軍中廣樹義旗,善待降順之人。果然,有扈氏之眾望旗而解,毒獸聞金鼓而潰。頑民、猛士大驚,愿投降者三千人。其余冥頑不服者,皆擊殺之。遂滅有扈之國,擒敖奇以歸陽翟,祭告成功于禹王之廟。
從此,君安于上,士和于朝,民嬉于野,一派太平景象。啟在位九年,至乙未歲病故。為三年喪,召天下諸侯,葬啟王于箕山之陰。同時立長子太康嗣夏王位,戊戌歲為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