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蕊: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商都紅人堂,我是曹蕊。今天光臨紅人堂的是位80后的杰出的代表作家——南飛雁老師。南老師,給商都網友打個招呼吧!
南飛雁:各位朋友,大家好!
這世界上有三種人,你拿他沒辦法
曹蕊:那南飛雁老師的長篇小說《大瓷商》剛剛榮獲中宣部第十一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在28部獲獎作品中是名列第六,是我省這次在該獎項中唯一獲獎的長篇小說。那首先我要代表商都網喜歡南飛雁老師的網友們,對您表示一下恭喜了!
南飛雁:謝謝!謝謝!
曹蕊:其實我本人就很欣賞南飛雁老師的,他就是我們80后的杰出的代表,您是出生在1980年,大學時期就出版了第一部長篇小說《冰藍世界》,這部作品還榮獲了首屆“冰心杯”中華在校生中長篇小說出版征集活動優秀獎。那您出這本《冰藍世界》的時候你有多大呢?
南飛雁:當時是20歲。
曹蕊:還在讀大學?
南飛雁:對,還在讀大學,我想岔出來一句,就是現在索性有視頻,我想剛才主持人介紹我的時候那些定語的時候,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僵硬、非常尷尬的,因為我記得有一位作家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你是拿他沒辦法,第一種人是喝醉酒的人,第二種人是當面夸你的人,第三種人是喝醉了酒之后又夸過你,又拿著他寫的東西當著你的面朗讀,求您給個評價。我想我剛才的表情就來自于此,因為我覺得我面對夸獎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尷尬,很無助,我的表情如果用河南話來說就是很木的一種表情。
20歲出版的長篇小說獲冰心獎
曹蕊:那我想我有幸是榮升了第二種人了,還沒有到第三種人那種地步。我想把這個第一本書的問題放在第一個問題,我覺得這本書對您本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出這本書的時候,有人說許多作家寫了二十多年書,還沒有辦法出版自己的長篇小說,而你一個在校生就想出版長篇小說,這句話是誰說的?
南飛雁:這句話是我父親說的。其實我想這也要分開來看,有很多人第一個是幾十年也沒有寫出來一篇長篇小說,也有很多人幾十年就寫了一部長篇小說,比如曹雪芹,比如美國的《飄》,這些作家我覺得不能以什么年齡出書,不能以出了多少本書,不能以在什么年齡出了多少本書來判斷一個作家,判斷一個作品。
曹蕊:也就是說您覺得出長篇小說和這個年齡都不是衡量他的價值和作品的標準,對吧?
南飛雁:對。
曹蕊:但是當時您只有21歲,可以說是非常年輕,那父親的話對你的影響肯定是很大的。
南飛雁:影響是很大,那個時候我已經上大學了,那時候基本上脫離了家庭,除了電話和信之外,那個時候他對我的控制不比在中學和小學那個時候那么嚴格,我有很多自己的時間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我覺得這是有這部書的最大的一個原因和機遇。
父親雖是著名作家,但對我只是指引作用
曹蕊:在這里我要補充一句,南飛雁老師的父親叫南豫見,是一位專業、非常優秀的作家,那他對您的成長影響大嗎?
南飛雁:一般按照中國人的古訓來說是子不言父,但是既然主持人問到這一點了,我想說我曾經用文字跟別的記者交流的時候,曾經寫到過一段話,就是說我的父親在我的文學創作當中是一座燈塔,而并不是我手里的船槳,當然這句話說得比較文,其實用比較口語話來說,他更多的對我來說是一種創作方向和創作理念的塑造。
曹蕊:就是一個指引的作用。
南飛雁:對一個指引。
創作第一部小說的時候,是瞞著父親進行
曹蕊:那您的父親說,您從小就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孩子,用現在的話說可能就是非常有個性,你在創作這本書的時候是瞞著父親的。
南飛雁:我覺得主見和個性這兩個詞并不能輕易地劃成等號,很多人都有個性,每個人都有個性,我覺得我父親在這一點上犯了一點錯誤,一般來說還是中國人的古訓是父不夸子,他這樣其實說我有主見其實我聽了是,其實對我來說是一種批評,因為我從小來說奇思妙想的東西比較多,一直在受他的壓制,然后直到自己有了空間之后,才慢慢地開始更多的文學創作。因為從第一部書開始,我在大學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環境比較寬松,時間比較多,父親的掌控又比較少,這樣才開始創作,然后之后對我的掌控越來越少,我的空間越來越自由,然后創作就開始多起來,但是突然我發現這兩年,就是2005年以后,特別是結婚成家有了孩子之后,反而對父親的依賴和傾訴的訴求越來越多。
曹蕊:其實我覺得人可能就是這樣。
南飛雁:這可能與年齡有關,因為首先都是男人,因為他作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經歷過,然后我又經歷過,然后可能有更多的語言。其實我們現在聊天的話,包括打電話,包括發電子郵件,說一些事的時候很少聊到文學,更多的是講一個對生活的看法,對社會上一些事情的看法,較少聊到文學,偶爾也會聊起文學,現在的狀態是這樣。
曹蕊:但是我看得出南老師對父親一直是懷著比較崇敬,甚至帶有一點點敬佩的心態去跟父親對話,我看過您在大學時候寫的家書,非常感人。
小時候每天晚上醒來,都能看到正在寫作的父親的剪影
南飛雁:其實我小的時候,我出生在黃范區農場,這是在西華縣的一個國營的農場,我小的時候家里條件是跟中國大多數家庭一樣,然后每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總看到我父親就在窗下有一個很老式的臺燈,那種臺燈是用綠顏色的紗布做的燈罩,然后上面是通的,因為那種老式的燈泡時間長了容易發熱,容易不安全,每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青色燈罩下有一點光,然后我父親看不到他的正面,只有一個剪影,我就在床上歪著頭一看,我知道我父親在那寫東西,那時候寫東西三個字對我來說很崇高,我覺得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在做,因為從小每一個男孩子心目中都覺得自己某一階段覺得自己是頂天立地的,所以我從小在心里面有一個可以說是刻骨銘心的一種記憶,就是說覺得這個事很崇高,這個事做起來很好,然后因為我說過那個環境,我上學這一整套有一個過程,都是最傳統、最正規的中國普通人的環境,我父親和母親也不允許我當時有什么發叉的東西,所以說對我控制比較嚴,然后當我真正有自己的時間想干出一些什么自己覺得很好的事情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要寫一點東西,這也可以說是一個由來。
其實人生的每一條道路,都必定很堅艱辛
曹蕊:肯定是兒行千里父擔心,那你在剛開始創作的時候父親出了兩點擔心,你還記得嗎?
南飛雁:因為現在我是在影視行業,我接觸到很多演員,很多導演,他們跟我講他們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也走這一條路,因為他們覺得這條路太艱難,走起來太難,不容自己掌控的事情太多,其實這樣的擔心從事每個行業都會存在,因為你身處其中你勢必體會到里面的艱辛困難和難以琢磨、難以操作,我父親身處這個行業多年,他當然也會有這種擔心,不希望自己遭遇過的艱難和磨礪讓一個還沒畢業的孩子去承受,這是他的想法。另外一個擔心就是那個時候,因為管理上有一些漏洞,自費出書很多,那個時候自費出書要好幾萬塊錢,那個時候我們家一下子拿出來好幾萬塊錢也很困難,這樣的話他就擔心這,至今仍然記得。因為那個時候我在鄭大上學,那個時候鄭大是201卡電話,晚上打電話高峰時間撥201很難撥通,我撥很長時間的201電話才打通那個電話,然后他就給我提出這兩點擔心,所以我印象非常深。
曹蕊:但不管怎么說,無論如何《冰藍世界》出版之后獲得的是好評如潮,一萬冊很快就賣光了,這是在你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呢?
南飛雁:其實說實話,我很少關心圖書的銷量,我更在乎大家的評論,這個《冰藍世界》賣得也不錯,至少沒有讓出版社賠錢。但是這幾年我發現圖書的銷量直接關系到出版單位的創收情況,就像我們做電影關心電影票房一樣。
曹蕊:其實挺重要的。
南飛雁:現在也有意識的在注意,可能也加入到一些商戰、情感等,有意加重了它的篇幅,也想在銷售上對出版社有一些突破。
文學愛好最忌諱過于投入,文學只能當情人,不能做妻子
曹蕊:南老師在出版《冰藍世界》之后,又連著出版好幾部書,應該說是一帆風順。
南飛雁:一帆風順倒談不上,我更多的把寫作當作業余愛好,因為文學愛好最忌諱你過于投入,你過于投入勢必會帶來一些你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舉個例子來說,因為我現在從事的行業是影視行業,我每天都要接觸到大量的來訪的編劇、導演,曾經有好多導演,有好多編劇他們都是說我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我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到劇本上,我還拿過來看你能不能拍,現在我覺得你單獨靠文字,靠你的想象來養活自己,我覺得在當前的生活形勢下是很難的,我都對他們說你先搞好溫飽之后再來做文學創作,我也提醒自己這樣,不要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全部的心血都放在文學創作上,你首先要把它當做一個朋友,當做一個情人,而不是妻子,這樣是很好的。
讀者現在太厲害太強大,他很難接受一些他認為不合自己看法的東西
曹蕊:你現在的看法是越來越成熟了。
南飛雁:成熟也談不上這就像一列火車一樣,你出發的時候都已經規劃好了,只要不出軌就可以。
曹蕊:以你的南嶺當中你的成就在你的同齡人當中是比較罕見的了。
南飛雁:罕見也談不上。
曹蕊:是比較杰出的。
南飛雁:我在我作品前家很多定語,我覺得我的表情都會很僵硬,因為我覺得真正在歷史面前,在讀者面前,在一個很陌生的人看過你的文字面前,任何定語都是很蒼白的,你企圖施加給讀者任何東西現在越來越難,因為讀者現在太厲害、太強大了,他很難接受一些他認為不合自己看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