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蔡到高蔡頑強蔡人書寫生命傳奇

    引子

    說蔡國的歷史，繞不開楚國。

    楚地處“中國”偏僻東南方，被中原諸侯國視作“荊蠻”之地。

    春秋時期，蔡國為二等諸侯國，是中原諸國的南方屏障，各諸侯國要聯合抗楚，蔡國扮演著馬前卒的角色；楚國要問鼎中原，蔡是必經之路。面對北邊霸主齊、宋、晉、秦和南邊兇悍的楚蠻爭霸，在和平指數幾乎為零的年代里，居中原和南方要沖的蔡國歷經劫難，不得不看他人的臉色行事，國政方針只得左右搖擺，苦撐危局。并多次為楚國所破，可說是當時諸侯國第一苦主。

   昏聵蔡昭侯唯楚國馬首是瞻

    公元前522年，遷都新蔡的蔡平侯卒。蔡靈侯之孫東國殺平侯之子自立，是為悼侯。蔡悼侯在位三年歸西，其弟申即位，是為蔡昭侯。

    公元前509年冬，蔡昭侯到楚都朝見，把一件裘皮大衣和一件玉佩獻給楚昭王。楚昭王穿上裘皮大衣系上玉佩，宴請蔡昭侯。蔡昭侯也把送給楚王一樣的兩件寶貝穿戴起來。楚令尹子常暗示蔡昭侯把裘皮大衣和玉佩送給他，蔡昭侯卻沒給他面子。子常就在楚昭王面前說蔡昭侯的壞話，結果，昭侯被楚軟禁3年。

    最終，子常如愿以償，蔡昭侯獲釋。渡漢水時，這個昔日的“小綿羊”變成了“公雞中的戰斗雞”，發誓：自己再渡漢水朝楚，就受水神懲罰；天下諸侯如果征伐楚國，蔡國一定做前驅。

    于是，蔡昭侯先聯合衛、晉滅掉親楚的沈國（今平輿）。楚出兵圍蔡，晉卻不救。蔡昭侯只得把兒子送到吳國作人質，請吳出兵。公元前506年，吳蔡聯軍攻破楚都郢（今湖北江陵縣北）。

    公元前494年，蔡國被恢復元氣的楚國滅掉。依當時“滅國不絕祀”的國際慣例，楚指定蔡在長江之北、汝水之南建個小國。蔡昭侯決定遠避楚禍，與友邦吳為鄰。

    公元前493年，蔡昭侯不顧國人反對，決定將蔡國遷到近吳的州來（今安徽鳳臺縣下蔡鎮）。遷國異邦前，上至王公大夫下至庶民都穿上孝服，端上祭品，到祖先墳塋告別，哭聲遍及全國。

    周朝以東為下，以西為上，故稱遷都州來的蔡國為“下蔡”。

    蔡侯齊四年（公元前447年），蔡國被楚惠王滅。至此，蔡國共歷23代25君，歷史長達599年。

    不識時務末代蔡侯再失國

    按司馬遷的說法，“蔡侯齊亡，蔡遂絕祀”，蔡國的歷史到此就宣告結束了。可后來的歷史研究和出土文物證明，災難深重的蔡國，生命力極其頑強，這種頑強令人難以想像。

    作為諸侯世襲的古蔡國還有最后一個響亮的名字——高蔡。

    這是什么原因呢？

    春秋戰國時期，有個滅國不滅祀的不成文規矩。戰勝國允許被滅國在另外一個地方再建一個小國，保存對祖先的祭祀。新蔡縣文聯主席謝石華說，1955年，湖北南漳、宜城兩縣之間出土一件“蔡侯朱之缶”，這是下蔡南遷建國的直接物證。

    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古蔡風物》和武漢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楚國歷史文化辭典》，都記載了蔡國再次遷徙之事。

    楚滅蔡后，蔡人徙于靠近湖南、湖北的荊山東麓群山中重新建國。因為這個地方處于崇山峻嶺的山區，稱為“高蔡”。

    “高蔡”前幾代國君還謹慎守國，末代蔡圣侯則終日游山玩水，縱馬游獵，公然淫樂。成為楚國掌上玩物的他，還不識時務地參加了魏惠王于公元前344年于逢澤（今河南開封市東南）召集的一次伐楚會盟。事情被楚宣王察覺。一次，蔡圣侯派師強和王堅朝拜楚宣王。楚宣王覺得這兩個人的名字很好，心想一定相貌堂堂，深通禮節，急忙令人引來相見。楚王一看是兩個粗鄙的家伙，以為這是蔡國故意戲弄楚國，不由大怒，遂派大將軍子發帶兵伐蔡。結果，蔡圣侯被用繩索拴住脖子牽到楚都郢，這個保存80多年的祭祀小國家被廢除，徹底地毀掉蔡國最后一息余脈。

    異鄉望蔡堅韌不屈精神留存至今

    高蔡被滅，按說古蔡國已壽終正寢了，可頑強的蔡人依然書寫著頑強生存的傳奇。

    據史記載，下蔡被楚攻破后，蔡國國君和族人并沒有被斬盡殺絕，而是逃亡到了吳國的大后方，今江西省上高、宜豐和萬載三縣之地。據《上蔡縣志·大事記》載：“周定王二十年（公元前447年），楚師滅蔡，蔡侯齊出亡，逃到江西，建都曰望蔡（今江西省上高縣）。”《上蔡縣志·建置沿革》又記：“后又有析建城（今江西高安、上高、宜豐、萬載四縣地）置（上蔡）縣一舉，把上蔡汝南之一部分居民強行遷往今江西省。晉太康元年（280年），因上蔡人思念本土之情強烈，取蔡齊侯流亡于此建都望蔡之名，建置望蔡縣的要求得以奏準，望蔡縣之故治在今江西省上高縣，到隋代又廢。”

    蔡人不忘故國家園，殷殷鄉情令人唏噓，這些在江西的一些縣志上也有記載。《萬載縣志·沿革》和《宜豐縣志·建置》記：“中平年間（184～189年），劃建城縣的一部分析置上蔡縣。”《上高縣志》記：“西晉太康元年（280年），因上蔡人懷念故土，改上蔡縣為望蔡縣。”“隋開皇九年（589年）望蔡縣復并入建城縣。唐武德五年（622年），復立望蔡縣”。

    對于蔡人遷到江西上高等地這段歷史，《元和姓纂》及《通志·氏族略·以國為氏》所載，公元前447年蔡國為楚國所滅后，子孫以國名“蔡”為氏。蔡人、蔡姓歷經磨難而家國難忘，他們堅韌不屈、頑強奮斗、努力開拓新的生存空間的精神，給社會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今年1月，新蔡縣正式成為省直管縣，給新蔡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動力。具有努力開拓精神的蔡人，感覺到新蔡發展大有希望。

    1月20日和22日，記者先后登臨上蔡縣西關和新蔡古呂鎮的蔡國故城土墻，登上蔡國始祖和蔡姓始祖蔡叔度的大墓，瞻仰蔡叔度陵園的高大牌坊，目睹上蔡和新蔡縣城的繁華，不禁想起了毛阿敏唱的《三國演義》主題歌：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一頁風云散啊/變幻了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