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同讀書多,知識面廣,思維敏捷,看問題往往比常人計高一籌,新奇而深邃。他善寫文章,也愛寫文章,以著文為樂,每有得意之筆則樂不可支,或放聲朗詠,或狂舞亂跳,或邀友痛飲。他把寫作視為一日三餐,無一日間斷,間斷則如欠債負罪一般,夜不能寐,爬起床來寫上三兩千字,而后即可鼾然入睡,且十分香甜。
春同治學精神嚴謹,立論不專一家。他既博采眾長,又獨抒已見。他曾講學于汲縣“經正書院”,所教門生,多有成就。他編寫的講義,被許多學校選為教材。說到見識,他的門生多有感受。比如一般人喜歡為子孫聚斂財富,春同則說:“財夠過活足矣,多斂則為害。子孫賢而家中多財者則損其志,子孫愚而家中多財者則助長他變壞。”說到社會上一些人喜歡求神納福,田春同說:“哀世好信鬼,愚人好求福。”他不喜歡學生出風頭。他說:“真正有知識的人說得并不多,即便說也是一言中的,要而不繁;知識淺薄的人才喜歡夸夸其談,而且抓不住要領,說得煩瑣,喋喋不休。”他希望學生能夠做到知道好象不知道的樣子,絕不可不知道而裝作知道的樣子。他常引用《老子》的話說:“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春同曾在中州文獻征集處工作。當時正值禹縣纂修《禹縣志》。他對修志關懷備至。他認為修好一部地方志,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對外地來禹地做官的,對身在外地的禹籍人士,對禹地后人提高文化品位,都是一件功不可沒的大好事。因此,他每次還鄉,必將在外地征集獲得的大量有關禹縣各個方面的資料車拉肩扛地帶回禹縣。禹縣百姓說:“春同一生無愧于家鄉父老。”
春同暮年喜歡飲酒賦詩。他在沙陀村西開辟了一個花園,命名為“肥園”,自號“肥園老人”。園內只有茅舍三間,遍植梅蘭竹菊,間或也有幾株奇花異草。他親自侍弄耘鋤,累則以酒解困、以詩解乏。詩酒之后往往精神矍爍,怡然自得,幾至物我兩忘,常常有童子趣。春同飲酒還有兩大特點:一是從來不挑揀酒味濃淡,酒質醇薄,唯圖助興耳。有時酒少,加水亦可。二是飲不擇人,不問親疏。那怕是路人經過,談而投契,往往也置酒相待,以助談興。有時月明星疏,酒興發作,就喚老妻起床對酌。妻子也頗知酒中逸趣。時人見夫婦倆都能隨和待人,因此,樂于與之交往。
春同一生著述很多。除參與編寫《禹縣志》外,還編纂了《考城縣志》、《汲縣志》、《鞏縣志》(未完稿而辭歸),還著有《周易法何》、《周易集說》四卷,《詩經講義》四卷,《六深精舍詩文集》等,其它筆札也很多,一生著述約一百六十多卷。
春同病逝時剛剛一個花甲。全縣文人尊敬他,自發前往吊唁,給他寫下四句評價:“讀書萬卷,下筆千言,于詩為佛,于酒為仙!”作者:郭水林【原標題:田春同人稱詩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