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看著窗外風(fēng)景,觸景生情隨口吟了句:“白雪紛紛何所似?”謝朗便答:“撒鹽空中差可擬。”要不是因?yàn)橛凶约倚值苈唤?jīng)心地“撒鹽空中差可擬”,也不會有小謝姑娘后來驚天動地的一句:“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巧然天成,靈氣逼人。謝安當(dāng)下便大為贊賞,謝道韞因此名聲大振。
謝姑娘光是“出身名門的才女”這樣的頭銜已讓人羨慕,偏偏還是出了名的才貌雙全。她的兄弟是東晉名將謝玄,史上鼎鼎有名的淝水之戰(zhàn)的統(tǒng)帥。這家伙就喜歡在外面夸自家姐姐如何如何美貌。那時還有位和他愛好差不多的仁兄,叫張玄,連名字都差不多。張玄喜歡夸自己家的妹妹如何如何美貌。
謝姐姐嫁入王門,是王羲之的兒媳婦,張妹妹嫁到顧家,是顧家的兒媳婦。謝玄與張玄互不相讓,請了局外人來作評判,非要比個一二三。這個局外人卻是個聰明人,評語下得很妙:“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風(fēng)氣;顧家婦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之秀。”一邊說張家妹妹清純可愛,一邊說謝道韞氣質(zhì)脫俗。不只舌燦蓮花贊了兩家美眉,更是春秋筆法溫柔蘊(yùn)藉,“林下風(fēng)氣”為時人所重,言下之意自然是謝道韞更勝一籌。
謝道韞的婚姻是晉朝最為華麗的兩大家族的聯(lián)姻成果。她的丈夫便是王羲之的兒子王凝之。
謝道韞對這樁婚姻放出的話很是讓人尋味,那年她回娘家便說:“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怎么想得到世上竟有王郎這樣差勁的人。
王凝之出身名門,和她門當(dāng)戶對,青年才俊,書法名播于世。看看她比較的對象吧:“一門叔父,則有阿大,中郎;群從兄弟,復(fù)有封、胡、羯、末(道韞諸從兄弟的小名),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唉,王家兄弟王徽之、王獻(xiàn)之,自家兄弟謝歆、謝朗、謝玄、謝淵,在滿滿兩門才俊為坐標(biāo)的比較之下,連王凝之都只得到一聲謝道韞的嘆息。
這樣的坐標(biāo)圖系,真是讓人嘆為觀止。關(guān)于謝門子弟最有名的典故,那就是一門“芝蘭玉樹”。王謝兩門才俊,無意間把王凝之襯托得黯然失色。謝才女和她的丈夫終究成就了一段坊間傳奇,眾口相傳她的美麗和他的幸運(yùn)。□黎武靜【原標(biāo)題:王羲之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