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悅對史學理論的貢獻
2013/8/14 17:11:58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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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悅一生著述頗豐,其中《崇德》《正論》及諸論數十篇早已失傳;傳世的只有他專為漢獻帝所著的《申鑒》五卷和據班固《漢書》改寫而成的《漢紀》三十卷。在這兩部著述里,荀悅的思想和學術觀點得以充分的展示。因此,受到歷代史學家、思想家的重視。在這里,我們也以此為據,考察一下荀悅在史學理論上的貢獻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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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學作為一門古老的學科,自從它產生以來,除了其濃郁的文化意蘊之外,更多的是服膺于政治,是政治的工具。荀悅以其敏銳的政治眼光,一開始就看到了歷史學的這一特征。他說:“昔晉之乘,楚之梼杌,魯之春秋,虞夏商周之書,其揆一也,皆古之令典。立之則成其法,棄之則墜于地,瞻之則存,忽焉則廢。故君子重之。漢《書》《紀》,其義同矣!”(注:《漢紀·序》。)也就是說,史學就是政治學,你要搞政治,就必須重視史學。
作為政治學的史學,其研究的對象自然是政治,是與皇帝活動密切相關的軍國大事,而其任務,首先當是記錄和保存這些軍國大事。荀悅說:“古者天子諸侯,有事必告于廟。朝有二史,左史記言,右史記動。動為《春秋》,言為《尚書》。君舉必記,臧否成敗,無不存焉。下及士庶,等各有異,咸在載籍。”(注:《申鑒·時事》。)其次,記功司過,彰善彈惡。用荀悅的話說:“內史執其彤管,記善書過,考行黜陟,以彰好惡。”(注:《申鑒·時事》。)最后,研究天人關系。天人關系是有漢一代研究歷史發展動因的最重要課題。他把探討天人感應看作是史學的又一重要任務:“天人之應,所由來漸矣。故履霜堅冰,非一時也。仲尼之禱,非一朝也。……若是王都未見之,無聞焉爾。官修其方,而先王之禮,保章視祲,安宅敘降,必書云物,為備故也。太史上事無隱焉,勿寢可也。”(注:《申鑒·時事》。)
作為政治學的歷史學有哪些作用呢?荀悅認為,史學作為政治的工具,可以進行道德教育,以輔助法制。他說,史學記事是“得失一朝,而榮辱千載。善人勸焉,淫人懼焉。故先王重之。以副賞罰,以輔法教”(注:《申鑒·時事》。)。他著《漢紀》目的是“懲惡而勸善,獎成而懼敗”(注:《漢紀·序》。)。
史學可以提供借鑒,為人們的言行尋求依據。他說自己著的《漢紀》就可以使人“質之事實而不誣,通之萬方而不泥。可以興,可以治,可以動,可以靜,可以言,可以行”(注:《漢紀·序》。)。在荀悅看來,借鑒歷史就是執行了“天道”:“鑒于三代之典王,允迪厥德。功業有尚,天道在爾。”(注:《申鑒·政體》。)
史學還可砥志勵氣,陶冶情操:“或問厲志。曰:若殷高宗能葺其德,樂瞑眩以瘳疾。衛武箴戒于朝,勾踐懸膽于坐。厲矣哉。”(注:《申鑒·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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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悅從其政治史學的觀念出發,對歷史的發展,歷史發展的本質,人與歷史的關系等問題作了探討。
在荀悅看來,歷史的本質在于人類自己的活動。他依據儒家的觀點,把事物分為天、地、人三個方面,并指出它們各有其“道”,“各當其理而不相亂也”(注:《漢紀·孝武皇帝紀四卷第十三》。)。也就是說,歷史發展是按其內在的規律而進行的。這一內在的規律性,從荀悅多次論說看,在“天”,“曰陰與陽”,在“地”,“曰柔與剛”,在“人”,“曰仁與義”。(注:《申鑒·政體》。)在這里,“天”“地”即我們現在所說的自然,僅是荀悅所處時代的人們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一個工具,其真正的本質則在于認識“人”即人類社會,從而來管理社會。“故圣人則天,賢者法地,考之天道,參之典經,然后用于正矣!”(注:《漢紀·孝元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三》。)這里的正就是政治。“孔子曰:政者,正也。夫要道之本,正己而已矣。”(注:《漢紀·孝元皇帝紀中卷第二十二》。)
荀悅認為,作為人類政治活動的歷史,其本質在于“仁與義”。而仁義外在的表現即在于社會有序,“仁義之大體在于三綱六紀,上下咸序,五品有章”(注:《漢紀·孝成皇帝紀二卷第二十五》。)。內在的表現則是“下足以代耕,上足以克祀”(注:《漢紀·孝惠皇帝紀卷第五》。)。“帝耕籍田,后桑蠶宮,國無游民,野無荒業,財不虛用,力不妄加。”(注:《申鑒·政體》。)仁義的實施主要在于內政的確立。也就是說,歷史的發展主要在于人類自身的活動。“問明于治者其統近,萬物之本在身,天下之本在家,治亂之本在左右,內政立而四表定矣!”(注:《申鑒·政體》。)無疑,內政之確立主要在于統治者。因此,仁義之實施,亦即歷史之正常的發展,對統治者作了極高的要求。第一,要克己無我,以民為本。“圣王之有天下,非所以自為,所以為民也。不得專其權,利與天下同之。唯義而已,無所私焉。”(注:《漢紀·孝惠皇帝紀卷第五》。)第二,要順應歷史發展的規律。“圣人之道,必則天地,制之以五行,以通其變。”(注:《漢紀·孝元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三》。)“在上者則天之經,因地之義,立度宣教,以制其中。施之當時,則為道德,垂之后世,則為典經。皆所以總統綱紀,崇立王業。”(注:《漢紀·孝成皇帝紀二卷第二十五》。)第三,要正確決策。荀悅分析說:“夫立策決勝之術,其要有三,一曰形,二曰勢,三曰情。形者言其大體得失之數也,勢者言其臨時之宜也,進退之機也。情者言其心志可否之意也。故策同事等而功殊者何,三術不同也。”接下來,荀悅舉了歷史上很多“同事”由于“異形”“異勢”“異情”采取了不同的決策,指出:“故曰,權不可預設,變不可先圖,與時遷移,應物變化,決策之機也。”(注:《漢紀·高祖皇帝紀卷第二》。)這就是說,在歷史發展中,不能固守教條,而應審時度勢作出決策。
總之,歷史的發展,歷史的存亡興替,主要在于統治者。在《漢紀·孝昭皇帝紀》中,荀悅指出,由君臣構成的統治集團,對歷史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或有君而無臣,或有臣而無君。同善則治,同惡則亂,雜則交爭。”&ldqu
責任編輯:C009文章來源:國際儒學網 201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