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從今天起,俺就是您的親兒子!你們的生活俺來管,百年之后俺送終!”1979年,24歲的閆誠到禹州市古城鎮王莊村當了一名上門女婿,拜堂之日,他向岳父、岳母許下諾言。
1991年10月,因為感情不和,夫婦離婚,閆誠的妻子帶著父母遠走新疆。兩位老人因適應不了那里的氣候和生活習慣,半年后回到了家鄉。閆誠毅然用自己的孝心、愛心、責任心,用收破爛掙來的錢贍養年邁的岳母和雙目失明的岳父。
歷經15年的滄桑歲月,昔日精干的漢子如今已是兩鬢斑白。閆誠質樸的笑容,凝結成一個令人動容、大孝至愛的故事……
好男人扛起如山責任
“咱說過的話要算數,做人要憑良心。”
“誠咋還不回來啊?” 3月22日,時針指向晚上8點,在古城鎮王莊村二組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里,96歲的陳春大娘仍然在焦急地等人。晚飯是稀湯、蘿卜絲,還在灶臺上,一點兒也沒動。
她說的誠叫閆誠,是她三女兒的前夫。
1979年,經人介紹,24歲的閆誠從8公里外的長葛市花園村來到禹州市王莊村,當了一名上門女婿。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了10余年之后,因為感情不和,1991年年底,閆誠與妻子王改妮離婚,妻子帶著父母和兩個孩子去了新疆,另立門戶。
妻離、子散、家破,閆誠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準備的上吊繩就綁在門框上。可兩個孩子的面孔卻在他眼前揮之不去,親朋好友也來勸他:“有骨氣,就在村里挺起腰桿!”帶著這種信念,幾乎被擊垮的閆誠又堅強地站了起來,開始新生活。
因為不適應新疆的氣候和習俗,加上思鄉心切,1992年夏天,陳春老兩口兒帶著閆誠的兩個孩子回到了故鄉。
有人對閆誠說:“家里都這樣了,你還照顧他們干啥?媳婦都走了,你還照顧她家里老人?你咋恁傻?”
閆誠說:“咱說過的話要算數,做人要憑良心。俺要把兩位老人照顧到底!”陳春老兩口兒膝下無子,大女兒嫁到了長葛,二女兒也已經出門。老人上了年紀,當初是按農村傳統把閆誠招上門的,是希望他養老送終的。在閆誠眼里,雖然妻子與他離婚了,可兩位老人待他不薄,甚至從來沒吵過他,他不能辜負了人家。
收破爛維持全家生計
“做男人,就是作點兒難, 怕啥?”
這是怎樣一個家啊!閆誠所面對的,是雙目失明的岳父、年邁的岳母、年幼的兒女。離婚的時候,他的小兒子剛剛6歲。
家庭的重擔全壓在閆誠一個人身上,6畝多地全靠他一個人,前幾年家里蓋房還欠著近萬元的外債,一貧如洗的家庭讓糊口都成了問題。有一天,家門口來了個收破爛的,閆誠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撿破爛本兒最小,效益最快。咱有的是力氣,試試行不行。”閆誠離婚時,家里只剩下20塊錢,他就用這20塊錢作為本錢,拉著斷把的架子車,開始收破爛掙錢。
在上世紀90年代初的農村,收破爛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常常要遭受人們鄙夷的目光,以至于有些人即使干這一行也常常跑到外地。可閆誠顧不了那么多,為了能回家照顧老人,他寧愿面對異樣的眼神,在家門口收破爛。
閆誠收過碎紙、收過塑料瓶,可他更喜歡收圓鋼。拉圓鋼需要下苦力氣,但競爭者少。于是,烈日下、寒風中,人們開始經常看到、聽到一個拉著架子車的漢子和他“收破爛”的吆喝聲。一輛架子車最多可以拉1000斤左右的圓鋼。為了多掙幾塊錢,閆誠要把一車車千斤重的圓鋼從10多里外的無梁街拉到王莊翻砂廠,一天下來,衣服要被汗水淌濕幾遍,有時累得連走路都覺得耳鳴目眩,身子輕飄。
閆誠不敢抽煙、不敢喝酒,怕回請。他說:“窮打窮處走,酒不喝,咱多喝點茶。”出去收破爛,閆誠連燴面館都不敢去,在街上買兩個火燒就著白開水就算午飯。晚飯就是再晚也要回家吃,這樣能省下一頓飯錢。當年的架子車如今換成了三輪車,可他的這些習慣卻沒變,這樣的日子他堅持了15年!
閆誠的鄰居趙松老漢說:“閆誠待他娘很好,對自個兒卻很摳門兒。”趙松跟閆誠做伴收過破爛。有時鄉里有廟會,倆人去趕廟會,閆誠從未說過給自己買點兒啥東西,卻總惦記著要給老人添件新衣服、買些松軟的雞蛋糕。
為了讓兩位老人安心,閆誠的兒子該上學了,他特意在報名時讓兒子隨外公的姓。他的兒子王松濤如今在西藏大學讀大四,擔任著系學生會主席,去年7月1日還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閆誠說:“做男人,就是作點兒難,怕啥?”
伺候前妻父母賽過親爹娘
“人都有老的時候,咱要盡咱的責任。”
如今陳春已經96歲高齡了,耳不聾、眼不花,還能洗衣服、做飯。她告訴記者:“我的身體這么好,真是俺誠的功勞,他對俺真是比親娘還親。”
閆誠的家是一個2分多大的農家院。院子里有一畦菜地,種著蒜苗、香菜、小蔥、韭菜。狹小而簡陋的小屋里,與40瓦的電燈泡、破舊的桌椅相伴的,是一臺18英寸的破舊彩電,畫面已不甚清晰。陳春老人說,那是閆誠知道她愛看戲,怕她孤單,借錢給買的。
陳春老人的一生頗為坎坷。10來歲時,她作為童養媳嫁到了王家。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她與丈夫四處討飯為生,有3個孩子都夭折了。直到解放后,他們才回到家鄉定居。“現在的日子過得最舒坦。”歷經近百年滄桑的陳春老人說:“就是有親孩兒伺候,我也不一定能活這么大歲數。”
1994年,陳春雙目失明的老伴兒王發元病重,閆誠一直跑前跑后在床頭守孝。后來老人因病去世,閆誠披麻戴孝、以兒子的身份張羅著辦完了喪事。
1999年的夏天,陳春生急病,突然四肢抽搐,一度處于昏迷狀態。閆誠急忙把她送到醫院。在病床前,閆誠拉著陳春的手,臉貼在她的額頭上說:“娘,娘,你不能走啊,你受了一輩子苦,你讓恁兒子多伺候你幾年啊!”接連1個多月,閆誠給老人梳頭、買藥、喂飯,精心侍奉。閆誠瘦了一圈,陳春的病卻奇跡般好了。鄰居都忍不住說:“大娘啊,要不是閆誠,你啊,早都不中了!”
鄰村有個80多歲的老漢,家里有3個孩子,沒人愿意養活他。老人病了還不讓住院,他沒辦法了,只能在大街上哭。這老漢對陳春說:“有閆誠這孩子照顧你,你比我這有兒子的都有福。”
閆誠沒有把贍養老人當做一種負擔,相反,他覺得心里很滿足。閆誠說:“人都有老的時候,咱要盡咱的責任,做好人要做一輩子。”
閆誠在外面開車收破爛,陳春總是放心不下。有一天下著小雨,當夜幕降臨時,鄰居胡雪花的小女兒看見陳春拄著拐棍兒、拿著手電筒,往南邊的大路上走。她問奶奶干啥去,陳春說:“到村口去等你誠叔回來。”
中午,閆誠不回家的時候,陳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