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個月后,岳父的命保住了,卻癱在了床上。岳母患肺氣腫、胃潰瘍,喪失了基本勞動能力,幼小的女兒需人照顧。一癱、一病、一傻、一幼,這是延信家的現實。
看著才幾個月大的女兒,還有體弱多病的岳母和傻內弟,如何讓岳父盡快恢復?延信最終選擇了將自己幼女劉變英送回老家寄養,自己承擔起蘭娥家的全部責任,再也沒有撂下。
長年臥床不起的病人,大便很容易干結,每當遇到岳父大便困難,延信就用手一點一點往外摳。岳父吃的中藥里有一味藥是蝎子。為了省錢,謝延信自帶干糧到離家四十多里路的山上抓蝎子,聽說冬瓜皮、茅草根可以利尿通便,他就去找、去挖,每天給老人熬水喝。為了讓岳父母相信他不會放棄這個家,劉延信選擇了謝姓,改名為謝延信。“只要認準了路,他就一直走下去,誰說也不行,比如他改姓的事……”三哥劉延勝回憶著當年延信堅持要改姓的情景。
延信說:“我不改姓,二老不相信,為了叫他們相信我,只有改姓。雖然家里不愿意,我尋思一定要改,下這個決心。”
對這個家的一片摯愛,令每一個熟悉謝延信名字的人都感動。“他岳父,在屋里長期躺著很寂寞,延信就背他出來曬太陽,兩個人一塊聽著豫劇打著拍子,外人一看,都以為是父子倆。誰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謝延信是大孝子呀!”鄰居趙國堂感慨地說。
謝延信:“我虧欠最多的就是女兒”
1996年,癱瘓了17年的岳父走了,但在延信精心的照料下,謝召玉沒有得過一次褥瘡,沒有穿過一件尿濕的衣服,沒有睡過一床尿濕的被褥。“老伴走了,要是亮兒不在這兒,俺這一家人就過不去了,就碎了。”說到此,馮季花這位飽經風霜的耄耋老人滿眼淚水。
蘭娥的弟弟彥妞,因為先天癡呆,出門常不知道回家,為這事,延信經常到處尋找。彥妞有時大小便不會清理,弄得滿身都是,延信總是沒有怨言地幫他換洗衣服。說也奇了,彥妞雖然癡傻,可問起誰對他好,他總會怯生生地小聲說“亮哥。”
“誰給你剪指甲、洗臉?”“亮哥。”彥妞面帶笑容,回答得很甜蜜。
36年來,延信無愧于亡妻家中的每一個人,卻總覺得虧欠女兒太多。“那年,記得才16歲,我到鄉里趕會相中了一盒胭脂,就買了回來。這是第一次我給自己做主買東西。”延信的女兒劉變英說,但是叔(變英一直這樣稱呼謝延信)一看是化妝品,當即就生氣了。“誰讓你跟別人比,要懂事啊!”說到這里,劉變英心里一陣陣酸楚。
記得有一次,延信回家給小變英買了一條紅圍巾,他拉著女兒想親自給她圍上。“我那時只有六七歲,硬是掙脫叔的手走了,我覺得他跟陌生人一樣。”提起這事兒,劉變英笑了。
“我虧欠最多的是女兒。”10歲那年,變英與同村孩子玩耍,眼睛不慎被誤傷,落下終身殘疾。“當時家里沒錢給她治,她雖沒怨過我,可我知道我對不住的就是變英了。”提起變英,平時樂呵呵的老謝顯得有些苦澀。
面對苦難,謝延信沒有怨言,他用肩膀扛起了這個殘破的家。1984年,善良的農家女謝粉香走進了老謝的家。那豫劇《朝陽溝》中的“我們倆在學校……”還是謝延信平日里最愛哼的曲子。
36年過去了,老謝與他的岳母一家風雨同舟,至愛永遠……(記者陸歡、魏莘)【原標題:謝延信:用一生堅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