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理解一些同行對寫電視劇的追捧,畢竟寫電視劇和寫書的收入相差過于懸殊。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寫長篇小說,幾十萬字,花一兩年,只能賣幾萬塊錢。而現在寫一集電視劇最多能給到30萬元,才一萬五千字。巨大的落差逼迫著作家不得不每年去寫幾集改善生活,否則都沒法維持正常寫作。“可純文學才是一個國家文化寶庫中的精華。如果都去寫電視劇,那我們國家將來的認識層面、審美能力、思考深度,恐怕都會下降。一個民族如果想提高文化品位,光靠電視劇肯定不行。”
周大新喜歡讀歷史,他認為自己在書寫的也是歷史,所以對待創作格外認真。“后人在回顧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段歷史時,只看經濟學家留下的數據肯定不會滿足,他還要通過文學這種生活化的東西,來重新還原生活的本真狀態。所以我們要對歷史負責,潛下心來好好寫作。每一個民族或者國家,都需要一部分人,不要太在意經濟收入,踏踏實實地寫幾本書,來展示這個時代的生存境況和精神世界,為歷史留下了解這個時代形象的樣本。”
有人曾把寫作比成挖井,說作家要在一塊地上掘一口深井,把一種題材或創作手法寫透寫盡。但是周大新并不認同,他覺得不應該局限在一口井上。他總是挖了一口又一口,還不斷地給自己提出新的任務。現在,逐漸走出中年失獨的悲痛以后,周大新正著手嘗試另外一個此前沒有涉及過的小說題材。
他60歲了,還是那樣不容易滿足自己。他始終保持敏感,總是在尋找觸發自己靈感的瞬間,試圖換個角度刻畫自己身處的世界。【原標題:失獨作家周大新的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