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這樣的,在去二連的路上要經過北泉這個地方的蘑菇湖,這里到處是葦子湖和沼澤地,道路十分難走。他此前從來沒有去過這里,所以也沒感到有什么害怕的地方。為了快一點到達二連,從來沒有騎過馬的趙天益卻要了一匹快馬。上馬之后顯得異常興奮,只覺得自己英姿煥發,威風神氣,根本不知道駕馭不好了會出什么危險。他剛開始騎著馬信步走著,覺得不過癮,就給馬加了鞭。這下不得了啦,那匹馬飛快地跑開了,當跑到一片榆樹林時,馬就從樹叢間穿行,跑得飛快。這下可苦了馬上的趙天益了,臉上身上被樹枝兒掛得不成樣子。當他騎著馬正跑著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一棵歪倒著的大樹橫在路上,樹干下面只能通過一匹馬,連馬帶人是過不去的。遇到這種情況,他又不懂怎樣讓馬停下來,便一下子著了慌。情急之下,當馬跑到那棵大樹跟前時,他把雙腳一蹬,雙手猛然向上緊緊抓住了那棵樹,掛了起來,這時,馬卻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等他好不容易從樹上下來后,滿臉是血還是小事,馬卻跑得不知去向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又回到團部,沒想到那匹馬卻先他一步回到了馬廄。
這次,班長給他換了一匹比較老實的馬。但問題又出來了,他在去二連的路上卻迷失了方向,走進了一個勞改隊。還好,后來在勞改隊隊長的幫助下,終于在掌燈時分到了二連。當晚,不顧疲勞的趙天益就給二連的戰士們講了一堂生動有趣的時事課,受到了高度贊揚。從此以后,他總是不斷地下連隊講課。不過,有了第一次的深刻教訓,他寧肯步行,就再也不去騎馬了,直到后來才騎上了自行車。
趙天益是個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人,干起工作來總是認真負責。當時,組織股所發行的所有材料幾乎都是他撰寫的。甚至連文印工作也得他自己干。自己刻鋼版,自己油印。
1956年11月8日,也就是他進疆的第二年,趙天益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在這期間,他的職務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干事——助理員——黨委秘書——團委書記——副股長——股長。
1958年,遵照中央的指示精神精簡機構,干部下放勞動。22歲的趙天益主動提出到連隊去鍛煉。開始時,團領導不同意他下去,因為組織股里的工作需要他。但讓誰去合適呢?組織股另外4個人中兩個是老同志,兩個是女同志。最后,團領導經過研究后還是同意趙天益下連隊,不過不能讓他走得太遠,就到離團部不遠的五連,同時還兼任團里的團委書記。他從這年的3月10日下到五連,一直干到年底。先是開荒,后是割麥子。在開荒時,連長一聲令下,他同老軍墾戰士一起,揮舞著鐵鍬刨鋤向荒漠、葦湖開戰了。
拓荒者的生活是艱苦的,單調的,他們要在亙古荒原上創造出奇跡來,按照人的意圖,把沒有的東西創造出來。任何投機取巧,享樂腐化的事情都是不可能有的。他們吃的是窩窩頭、老咸菜,甚至是鹽水煮麥粒;住的是葦棚和地窩子,睡的是葦把子鋪,用的是葦把子搭的“桌子”。生火做飯也用蘆葦作燃料。吃飯時以葦葉當碗,用葦莖當筷子。中午熱的時候,攏一束蘆葦造一片綠陰小憩;晚上聚數堆蘆葦燃起篝火,驅趕惡蚊……
在連隊領導的統一指揮領導下,他們開展起了燒荒、開荒、挖渠熱火朝天的大生產運動。經過不懈努力,消滅了蘆葦,把大片大片的沼澤變成了良田。實際上,這里的每一項勞動強度都非常大,特別是根除蘆葦這項勞動更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要想徹底消滅它,就要斬草除根。蘆葦的生命力極強,要是根除不盡,它就還要生長;它的根系很發達,又耐曬,不易曬死,如果土壤中留有些許葦根,它就又會生長出新的蘆葦來。為了徹底消滅蘆葦,大家就要對之進行堅決的斗爭。趙天益和連隊的老軍墾們一道,不怕吃苦,奮力拼搏,用青春和勇氣與這些不怕死的雜草進行著頑強的抗爭。他們硬是在那里開墾出了肥沃的農田,種出莊稼,植成大片大片的林帶,顯示出人定勝天的偉大力量和氣概。
在割麥子的時候,趙天益一頓早飯能吃下三四個饅頭,半中午還得加餐。他每天都在拼命干,最多的一天割了3畝5分地的麥子,創了全連割麥最高記錄。受到團里獎勵,說他“干勁大,成績高”,是大家學習的好榜樣。
趙天益在艱苦的勞動中得到了鍛煉,和大家的情緒一樣始終都是高漲的,精神是飽滿的,從不叫苦叫累,相反卻感到能夠親身參加這樣開創基業的偉大勞動而自豪和驕傲。面對此情此景,又激揚起他創作的沖動。夜晚,當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進入夢鄉的時候,他卻還在伏案寫作,同伴們如雷的鼾聲卻成了他的寫作進行曲。他攤開自己的靈魂,潑灑自己的情感,文學的烈焰燒得他全身通紅。天老地荒的準噶爾大漠呈現了,白雪皚皚的天山飛來了,熊熊燃燒的篝火出現了,無邊無際的戈壁灘荒原上開荒、造田、平地、挖渠的勞動場景再現了,拖拉機翻開的沉睡千年而散發著芳香的泥土也來了,還有火一樣通紅的青春,夢一般的憧憬和幻想都來了,這些都成了他真實的文學素材。激情的歲月燃燒著激情的他,由感而發,花了幾天幾夜工夫,寫了一篇題為《永遠的眷戀》的散文,發表在《瑪河文藝》上。引起了轟動,有著同感的人們把它讀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愛不釋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知”,這看似偶然得到的東西,實際上包含著趙天益長期的準備,他有一定的功底。現在素材又有了,怎么會不去創作呢?走近他的都是些實景真感,他終于被陶醉了,一發不可收,一寫不可停止,好文章,好感受,都從筆尖上汩汩地流淌出來……
1959年,機耕農場與二十四團合并后成立了石河子總場,這時候團部也搬遷到了離石河子4千米的北郊。在春、夏、秋、冬四季中,趙天益的工作重點也在不斷發生變化。他擔任了一連串的組長:春耕工作組組長,夏收工作組組長,秋收工作組組長,冬季政治教育工作組組長。無論在哪個階段,他都會拼命工作,取得好成績,不斷得到上級領導的表揚和廣大職工群眾的好評。這一年,趙天益被提拔為總場組織股股長。
平實的婚姻 難忘的典禮
趙天益和他的夫人郭文波都是河南省洛陽市1955年8月被同時招到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來的支邊青年。在此之前,他們彼此之間并不認識,進疆路上也沒有多少交道。是命運把他們拉到了一起,并且越走越近,最后他們戀愛了,結合了,生孩子了,白頭偕老了。一切都很天然,順理成章。他們風風雨雨幾十年,互敬互愛,感情專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受一切因素的干擾和影響,甘心情愿地為他們共同的家庭擔當著,各自都任勞任怨,日子平淡如水,卻越過越幸福。
他們的戀愛過程一點也不浪漫。當彼此走進自己視野時,都只感到對方是個好人,越看越好,一切都好。日子久了,好感在加劇,雖然各自都沒有向對方明確表白,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在不斷升溫。就這樣,他們相愛5年之久。兩人之間雖沒有過多的語言表達,卻都在心電感應著,關心著,惦念著。都在想著對方應該是自己的,自己應該是對方的。“問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他們沒有“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更多的是無言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