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我想它會逐步地恢復。但是現在,現在因為他們之間存在著矛盾。因為一方面我
們初的《毛選》,或者出各種各樣的演講論里面我們就要收錄毛主席的這個這篇文章。那么同時呢我們要收錄聞一多的文章,那么兩種之間存在著很大的矛盾。那么對于小學生來講,中學生來講,那么他就無法一下判斷。那么對成年人來講他就會有一個判斷。他就知道他是處于不同立場講述的。那么一直到成年人之后,到成年之后他需要去了解事情的真像。
主持人:其實隨著時代發展呢,我們的這個文化觀念意識形態也是越來越進步,越來越開放的。前不久就出版了一部《司徒雷登傳》,是咱們內地出版的。那么相對來說他就視角就跟過去有所不同了。那還回到剛才我們所說的這個話題。那根據您的這個觀點,旁人在寫傳主的時候,他已經是帶有了自己的主觀的色彩在里面,未必是真正能把這個對象描寫的那么符合歷史的真實。那比如說傳主自己在寫自傳的時候,會不會相對來說好一些?
李洱:我認為自己來寫自傳的話可能美化的成份可能更多一點。因為所有的講述他都會朝著有利于自己方向去講述。他不會——當他認為自己已經非常客觀的情況下,實際上他的講述還是非常主觀的。
主持人:我不知道您是否怕得罪人啊。最近有兩本自傳出版。這是中國當代的文化人,一個是余秋雨的《借我一生》,一個是周國平先生的昨天我們在這兒訪談訪過的,叫作《歲月與性情》。我不知道這兩本傳記您看過沒有?
李洱:這兩本傳記我都是從報紙上看到了一些,一些連載。那么,應該說我看的時候我還比較認真。因為他們是兩個備受爭議的人物。所以我看得比較認真。
主持人:就是說沒有全部閱讀,是閱讀連載的部分內容。
李洱:對對。
主持人:那您能不能就您讀過的這部分內容談點自己的感想?
李洱:關于余秋雨大家主要集中在他文革的時候參加這個,參加十一歌的寫作組。因為我們知道當時中國有兩個寫作組,一個是北京的良校,就是清華大學跟北京大學組織的一個寫作班子。實際上是兩個學校的意思,那么起名叫良校寫作組。另外一個就是上海的這個,上海有文匯報,他們組織的一個叫作十一歌,就是十一個人的意思。那么現在大家主要抓的是余秋雨在文革時候的這段歷史。那么余秋雨他本人在講述的時候,他當然也是盡量地去隱瞞。但是我們現在比如說……但是對余秋雨來講他也一個重要的炒作點。那么如果不是這段歷史的話,那么實際上他就是心里沒底,也不會那么關注,那么到客觀上也推動了余秋雨書的發行與出版,使余秋雨賺了很多錢。
主持人:您說余秋雨是一個重要的炒作者?
李洱:昨天跟朋友們聊,就是我們第一次知道炒作這個詞啊,就是從余秋雨嘴里知道的。
主持人:哦,這是什么時候?
李洱:就是在……當時中國大陸第一個說出炒作這個詞的,就是余秋雨。就是在大概的1990年的時候,我們跟余秋雨先生有過一次小范圍之間的這樣的座談。
主持人:1990年距今已經有十多年了。
李洱:哦,十多年。就是當時余秋雨他們想辦份雜志,就想跟《收獲》雜志社聯合辦一份雜志。然后當時余秋雨還沒有名聲。當時余秋雨就建議,他說取這個雜志的名字的時候,一定要取得比較奇怪。他說他舉個例子,他說比如臺灣有個雜志就叫《一》,一二三四的一,那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一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會有一幫人就會問,在報紙上問,就是說為什么叫一。另外一幫人又會在問,為什么不能叫二。那么叫一和叫二兩方面人就會吵起來,那么新聞媒體就會介入,介入他就會形成炒作。當時我們就非常奇怪,說什么叫炒作,是哪兩個字。然后余秋雨就說,就是炒菜的炒,就是他用上海話講,說就是炒啊炒啊炒啊炒的,就是這個炒。所以就是余秋雨對中國文化有奉獻。這個奉獻比如說,炒作這個詞他從臺灣帶到大陸,那么就是余秋雨他的。我感覺因為以前中國人不知道炒作,就是不知道這個詞,他帶進來,那么他就是一種奉獻。那么當然他到后來他自己也有很多炒作。
主持人:哦,那看來余秋雨先生是個申諳炒作之道的人。我們先姑且不評論這個炒作的利與弊,但是我們從現實中來看,這樣一種方式,這樣一種存在的形式,確實他把很多問題都呈現在我們讀者的眼前。讓我們會思考很多的問題。是這樣的。
李洱:對,就是這個炒作呢,這個一般我對它比較警惕,這個炒作它確實可以對人構成,比如說他對你的知名度有好處,但是他對你的作品的內在品質,對你作品的質量,可以說一點關系也沒有。那么炒作他還可能使人就是變得更接近商業,更商業化。那么我覺得對這些作家、小說家、詩人他都應該有很大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