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歲月與性情》因為我剛開始看,我主要還是看他關于這個文革時候關于郭世英的一個講述。關于郭世英,那么我的一個比較突出的感覺就是說,現在比如說當周國平去追究,或者說提到最初告密的那個人的時候,那么我覺得這樣一種講述,是不大公正的,那么對于他提到那個人是不大公正的。因為這個實際上當時的體制跟現在的體制沒有更大的差別。那么可能說當那個人去告郭世英的時候是一個告密,那么現在周國平在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實際上也是告密。我覺得就是文化體制。我覺得整個我們的文化機制,社會體制沒有發生根本的轉變。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你怎么能夠保證,就是說我也無法保證,在當時特殊的情況下我們每個人不去告密。因為我們不能夠用去損害個人的生命的這種極端的條件去要求每個人。我覺得這種要求是不公正的。
主持人:在周先生這本書當中呢,他涉及到這個告密者的名字在里面,叫曹秋池。他實際上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物,現在是在美國。而且他本人也讀到了周國平的這本書了。他已經對書中對他的一些講法有了他的這個反饋。那么書中周先生到也坦誠地說,這個人我跟他一直沒有聯系了,我希望他看到書以后能夠跟我溝通,能夠跟我交流。倒是有這么一個話在里面。
那么剛才我們說到李洱這部《花腔》引起了這么多話題,那么也說到一個炒作的問題,這里面有個小小的插曲啊,我想說一下。昨天我回到單位以后啊,隨便翻報紙,是《信報》,《信報》的9月3號應該是,嗯9月3號。我就發現有一個小段,因為我們是剛剛舉辦完這個藍色沙發活動第一場就是畢淑敏,它這里面有一個小的標題叫做“畢淑敏為‘胸口寫作’辯解”,這樣一個題目。那我想那天在我們現場聽了這個訪談的朋友會覺得,可能會跟我一樣,看到這個題目可能會有一點吃驚。畢淑敏為胸口寫作辯解了嗎?我記得當時有一個朋友在提到說你對胸口寫作怎么看的時候,她說我跟這個趙凝打過電話我們了解過,她說趙凝說胸口寫作的意思是用心寫作,要有激情,要寫得心跳。是這么一種意思。那么我覺得這個記者呢,起碼他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不是太尊重這個事實。而且他后面提到,就說,就下半身寫作,胸口寫作,美女作家等出版概念,是否危害文學創作的問題,然后記者就說,說畢淑敏打起了太極拳,引了一段話,說畢淑敏這么說的,她說我只是一個老農民,低頭辛勤的耕作,只問自己的收獲,要我對全國的收成做評估,我沒那么多的研究。后來這個記者又說,在記者的追問下,畢淑敏表示出版社的營銷概念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文學的創作。我不能說他完全說的不對。但是在提到這上問題的時候,什么下半身寫作,美女作家等等的時候,畢淑敏老師說過一句話,她說我是用頭腦在寫作。這個我的錄音里面有的,那我想這樣一句回答實際是委婉地表達了畢淑敏她對這種現象的一種態度。那我想如果我們的媒介,其實這么個報導完全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說的。那么這樣的一個標題,多多少少也帶有一點炒作的嫌疑在里面。我覺得這個還不算是太厲害的,我們都還可以接受,就覺得它基本上跟這個事實的出入并不大。但是涉及到很多娛樂新聞,那個八卦新聞就太多了。我們這里就不說了。為什么叫八卦,他就是帶有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這么一種色彩。所以在今天這個機會呢,那么我們對炒作這個事情呢,我們也發表一點我們自己的看法。
那么李洱的《花腔》的這部書呢,是值得大家期待的,看看他是不是最終能獲得第六屆矛盾文學獎。那最近李洱的這部新書,風格完全轉變了,是寫農村生活的,叫做《石榴樹上結櫻桃》,為什么起這么個名字呢?
李洱: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聽到過,就是在中國民間有很多顛倒話。什么顛倒話呢,就是說它完全說得相反的,比如說最常見的例子就是說,通常是說:顛倒話,話顛倒,石榴樹上結櫻桃。那么石榴樹上是不能結櫻桃的。那么比如說出門,比如這個兔子枕著狗大腿,老鼠叼著花貍貓。就是說那個兔子是不可能枕著狗腿睡覺的,因為狗是要追兔子的,那么老鼠是不可能跟這個貓玩在一起的,但是在顛倒話里面都可以,老鼠和貓可以自由的嬉戲。那么比如說出門碰見人咬狗,那么都是狗咬人,不可能是人咬狗。那么就是說在中國民間有很多這樣的話,那么這種話在我看來它可能表現出一種,農民的一種對苦難現實的一種樂觀態度。就是深處苦難現實的一種樂觀態度。它也有一種自嘲,那同時也是一種對自由的渴望。因為這樣的顛倒話通常最早可能,我想可能是小朋友唱出來的。那么最后要成為民間的一種非常流行的,類似一種民謠、或者歌謠。那么所以我起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