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民國年間,空相寺發生一件奇事。每到半夜三更,寺院附近就有紅黃綠藍四色彩光破土而出,格外耀眼。僧人和鄰近的百姓都曾迎光尋寶,但到了那里,什么又都看不見了。人們便說這是佛光,不是寶貝。
熊耳山下陡溝村(今屬三門峽陜縣西李村鄉)名叫喬星的農夫,他不信佛光,懷疑溝里真的有寶物隱藏。他就在夜里仔細觀測彩光發生的位置,白天再到實地去詳查。很快,就確定彩光是在溝壑里一棵古松下發出的。他就帶上镢頭和鐵锨,來到古松下挖掘。幾镢頭下去,露出一口地窖,窖里放著一只石枕頭。喬星仔細搜尋,別無他物。難道彩光是這只石枕頭放出的嗎?喬星將信將疑。
回到家里,喬星在燈下仔細觀看石枕頭,發現它與別的青石沒有什么兩樣。不同的是石枕頭上面有幾只針眼一樣細的小洞,他不明白這石枕頭有什么貴處,更不明白針眼小洞又有什么用處。喬星就枕頭石枕頭酣然入睡。
喬星做了一夢。他在夢里看見石枕頭冒出彩光,滿屋生輝,有只金雞獨立眼前,引亢高鳴。喬星醒來,見屋里漆黑,并沒什么彩光和金雞。只聽見村子里雄雞啼鳴,夜近四更。第二天,喬星回想夜里情景,越想越覺蹊蹺。再仔細觀看石枕頭,還是沒有發現有什么奇特。夜里,他躺在床上,假裝入睡,心里卻早有盤算:舍上一夜不睡,定要開個水落石出。這一夜,喬星希望能再見到彩光,逮住金雞。但他苦熬一夜,什么也沒發生,什么也沒有看到。他非常懊喪,暗罵自己想寶物昏了頭。
三天夜里,喬星心疲神困,早早入睡。三更以后,他似夢非夢,似醒非醒,又看到了第一夜的情景。他陡然醒來,屋里依舊漆黑一片,并沒有彩光和金雞。聆聽窗外,雄雞鳴啼,又是夜近四更。喬星雖覺奇怪,但沒放心上。不料,第四天夜里,他又夢見那只金雞。這次,他斷定這夢非同一般,石枕頭肯定是件寶貝。
自從喬星刨走石枕頭以后,人們就再也沒有看見熊耳山里的彩光了。大家議論紛紛,有的說空相寺衰敗了,佛光都消失了。有的說,不是佛光,是寶貝失蹤了。
熊耳山頂有座小寺院叫冷泉寺,住著一個法名叫淳蓮的和尚。十年前,中原大地旱荒,有個豫東人一路乞討來到熊耳山。當時,他染上傷寒,昏倒在空相寺山門。小和尚發現后,把他抬進寺內,老和尚親自切脈問病,開方煎藥,救了他一條性命。病好后,他再三請求出家。老和尚雖然慈悲為懷救他一性命,但觀他面相奸詐,絕非善良之輩。心想,佛法雖然廣大,實乃難渡大惡之人?障嗨乱坏┦障滤峙氯蘸蟛坏冒矊。所以,老和尚不允,好言勸其離開寺院,并送他幾句話說:“名利雖好,刻意求之,乃為禍事根源;惡孽雖小,積多不返,難免暴死之劫。你要好之為之。”
這個逃難的人離開空相寺,遠望熊耳山上,有一小寺院,就往山上走去。這座寺院就是冷泉寺。寺里有一凈緣和尚,年過七十,孤獨一人。豫東人就拜其為師。凈緣和尚賜他法名“淳蓮。”不久,凈緣圓寂,淳蓮就成了冷泉寺唯一的和尚。
淳蓮生性貪婪,人雖出家,心在塵世。終日面對古寺空燈,難熬清苦。常以化緣為名,到山下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百姓們都叫他“惡和尚”。
一天,淳蓮又到山下村子里去化緣,偶然聽說喬星得到雞鳴枕的消息,他貪心頓生,前去索取。
那天傍晚,淳蓮踏著月色來找喬星。他巧于心機,深知硬取不可,便于智取賺得雞鳴枕。他對喬星說:“雞鳴枕是佛門法器,只有和尚才能擁有,俗人得之,百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喬星聞之色變。淳蓮說道:“貧僧觀喬施主,顏面失色,兩眼無神,印堂發暗,災禍不小!”喬星心驚,口中卻說:“你這和尚一派胡言!我不偷不盜,從沒做過虧心之事,何來災禍!”淳蓮說:“請問施主,近來睡覺可曾安危?”喬星不語。淳蓮說:“你雖不曾做下虧心之事,但你挖掘佛門法器,觸犯了佛祖!本應受到重罰,我佛慈悲,念你平時善多惡少,不想傷害于你,故讓金雞夜里騷擾,使你不得安寧,實乃點化于你,早早歸還佛門法器!不想你資質愚魯,貪心未死,據寶不還!昨夜佛祖又托夢與我,前來點化,你若還是執迷不悟,恐怕真的大禍臨頭了!”這一席話,說的喬星深信不疑,面如土色。他低頭暗想,連日來被金雞攪得夜不能眠,神困志迷,這不是兇兆是什么?如真惹惱佛爺,弄個少胳膊斷腿的災難,如何得了?喬星越想越覺得后果嚴重,就拿出石枕頭交給淳蓮?障嗨吕虾蜕新牭诫u鳴枕下的消息后,就到冷泉寺以雞鳴枕是本寺達摩祖師所傳為由找淳蓮討要。豈知冷泉寺早已是人去院空,淳蓮和尚攜枕而走,不知去向。
兩年后,淳蓮和尚又回來了。不過,他已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北洋軍閥吳佩孚委任的和尚官,統管觀音堂熊耳山一帶地方。傳說,淳蓮帶著雞鳴枕去到洛陽,叩見當時雄踞洛陽的吳佩孚,并獻上雞鳴枕。吳佩孚念淳蓮獻寶有功,封他為“和尚官”。
淳蓮當官以后,欺男霸女,橫行一方。就連當初救他一命的空相寺僧人也遭受欺壓?障嗨碌罘慷啻伪凰饸,山門前的石獅子也被他運往別處,另做他用。更可惡的是他與人民為敵,甘當日偽、國民黨的特務,搜集刺探我軍情報,解放前夕被人民武裝在觀音堂處決,尸首被群眾肢解。正應了空相寺老和尚的話:“名利雖好,刻意求之,乃為禍事根源;惡孽雖小,積多不返,難免暴死之劫。”